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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0卷福是誰 (1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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玉歌好奇湊上去問:“佟掌櫃的沒事吧?”

“沒事。受了點皮外傷,王爺已經讓他在家多休養幾日了。”

“哦,那小娃娃怎麽就和佟掌櫃打起來了呢?”

“那小子想吃霸王餐,佟掌櫃當然不會讓他走了。沒想到那小子非但不想給錢,還說自己進店的時候身上還有銀子,吃完飯身上的銀子便不見了,說身上的銀子肯定是被店裏的夥計給偷了,還要佟掌櫃的賠他銀子。”

玉歌一邊搖頭,一邊咂嘴道:“天底下竟還有這般不講道理的人。”

“可不是嘛。佟掌櫃跟他爭辯了幾句,他便開始動手。”

“然後呢?”

“他身邊的那個姑娘倒算講理,答應在酒館幫忙幹活抵債。”

“玉伏哥哥在哪裏?”

“這個點應該在書房裏吧。”

玉歌問完轉身便走。

王府上下都對她有十分的了解,元奇猜到她肯定有事,好奇她這回又想幹嘛,便問她道:“你去找王爺幹嘛?”

“佟掌櫃的需要在家休養,酒館一定沒人,我去幫忙收銀子!”

元奇和衛亞對視一眼,就知道她有事。

玉伏盯著她看了半晌,才開口問道:“最近有心事?要不跟哥哥說說。”

“沒有。”玉歌連忙搖頭,她才不會說,她是頭疼榮聖和刑天那兩人,實在不知道應該怎樣同時應對兩人。所以她只能躲了,他們倆的恩怨就讓他們自己解決吧,她還不想自己的小命搭在他倆的戰鬥裏。

“真的沒有?”玉伏臉上寫滿了不信。

“哎呀,真的就是想幫忙。”

“那是缺銀子花了?”

“對對對!缺錢花了。玉伏哥哥太聰明了,一猜就中,我就是想去收點銀子花花。”

“你要是缺銀子,跟哥哥說一聲,哥哥拿給你……”玉伏說著打開抽屜就準備拿裏面的銀票。玉歌連忙拉住他的手。

“不麻煩哥哥了,有句話叫什麽來著,自己動手豐衣足食。我自己收銀子自己花就好了。”說完不等玉伏答應便跑出去了。

玉歌馬不停蹄的去上乘酒館做掌櫃去了。

飯點還沒到,店裏沒幾個客人,自然也就沒啥銀子可收的。她百無聊賴,一邊敲著算盤,眼睛一邊四處看著。

從後院走出來一個少年,看起來也就十二三歲模樣,玉歌一想,他難道就是元奇說的那小子?一想到這裏,她不免多看了他一眼,那少年似乎發現有人再盯著他看,便也朝玉歌這邊看。

他突然怔了一下,接著眉心一擰,雙眸一深,大步朝玉歌走去。

那少年眼裏布滿怒氣,玉歌感覺不妙,心中暗忖,這小子不會是個小惡霸,見誰不爽就要對誰下手吧,完了完了。還是保命要緊,先跑再說。

那少年腳下生風,顯然腳下功夫比她好很多,沒等她跑出酒館的大門,就已經擋在她面前。

他二話沒說,上來便朝著玉歌下狠手。

“餵,你這小子,就算你小小年紀功夫不錯,一見面上來就動手打人,不好吧?”玉歌一邊應對一邊呵斥著他。

“老天終於開眼了,讓我在這裏碰著你!今日我定要親手殺了你!”那少年突然撂下這麽一句不著邊際的話,把玉歌給弄懵了。

“小子,我們倆認識嗎?我怎麽你了?你就要殺我了?咱先把話說清楚好吧?”

“你裝什麽裝!你就是化成灰我也認得你!要不是你偷走我家的寶貝,我爹就不會出事!我也不會流落在此!”

“我偷你家寶貝?”玉歌呵呵幹笑了兩聲,“小子,你有沒有搞錯?你去打聽打聽,王府什麽寶貝沒有,我要去你們家偷東西?”

“你自己做過的事還想拒不認帳?!”那少年臉都黑了,出手更加迅猛。

這時候一個女孩走過來強行拉住了少年,“少爺。”

“花鈴,你看看她是誰!”

女孩定睛看了玉歌一眼,瞳孔突然放大,驚訝的叫了一聲,“玉姐姐?”

“別叫她玉姐姐!她不配做你的玉姐姐!花鈴,你別攔著我,我今日就算殺不了她,也要好好教訓教訓她!”

從眼前的情況來看,他們好像真的認識她,或者說是,沒失憶前他們就認識。可是玉歌還是覺得自己才是那個無辜的受害者,就算之前他們結緣很深,那也不必一見面就打打殺殺,要她的命吧。

少年接著從腰間抽出一條如蛇一般靈動細長的鞭子,便朝玉歌甩去。

玉歌躲過幾下,還是不敵,身上結結實實挨了他一鞭子,腳下踉蹌著後退了幾步。少年步步緊逼,眼看那鞭子就要再次落在玉歌的身上時,那鞭子卻被一只手攥在了手裏。

少年冷眼看過去,那個男子只稍微一用力,他手中的鞭子便那男子扯了過去,扔在了地上。

那男子渾身如墨,眼神如刀鋒一般尖銳鋒利,從骨子裏透出來的那股霸氣和傲然,令人望而生畏。

刑天衣袖一動,便有一股強大的氣流朝著那少年的面門而去。

少年慌張向後退步,那股強大的氣流在距離他一公分的時候卻突然消散了,等他回過神來,才發現一個白衣男子擋在了他的面前。

榮聖轉身問他道:“你叫什麽名字?”

“卷靈。”

“你是冷秋閣閣主臨海風的兒子?”

卷靈也很震驚,“你怎麽會知道?”

刑天對此卻絲毫不感興趣,“不管他是誰的兒子,打傷狂兒,本尊今日絕不輕饒了他!”說完,刑天又要出手。

114冷秋閣生變

榮聖連忙出聲阻止,道:“此事說來,刑天,與你也有莫大的關系。你還是先聽完再做決定吧。”

榮聖見刑天收了手,便繼續問卷靈道:“閣主可還好?你怎麽會從君渺山流落到此地的?”

卷靈畢竟還是個孩子,一聽人提起他的父親,眼眶不免有些濕潤,“不好。”

“你爹他怎麽了?”

卷靈卻不肯說話了,警惕的看了榮聖一眼。他心裏覺得玉歌騙他,玉歌不是好人,那玉歌身邊的人也一定不是什麽好人,所以他不願意說了。

“我是你爹的朋友,你爹的書房裏是不是掛有一把青銅佩劍?那把劍就是我送給你爹的。”

“你是榮聖師父?”

榮聖微微點頭,卷靈便像見到親人一般,一把抱住榮聖,嚎啕大哭起來。眾人見他哭的那叫一個慘烈,皆面面相覷。玉歌心裏突然有種強烈的預感,感覺這事和自己有關,很可能就是自己做了什麽錯事,才導致這孩子落到這種田地。

卷靈哭夠了,自己擄起袖子擦了擦臉上的淚水,委屈的看著榮聖說道:“爹被大伯關起來了,我和花鈴是從君渺山上逃出來的,榮聖師父,你幫我去救救我爹吧!”

說著他瞪了玉歌一眼,“都怪她!要不是她偷了神偶,爹就不會出事了!”

“神偶到底是個什麽東西?”玉歌雙手一攤,表示自己很無辜。

卷靈大聲朝她吼道:“分明就是你偷得!你還在這裏裝作不知道!你趕緊把神偶還給我!”

榮聖見卷靈太過激動,便將他拉到旁邊坐下,“此事還是由我先說吧,故事有點長,我們還是先坐下來,慢慢說。”再一揮手,將門關上。

“要說清楚這件事,必須要先說一下玉伏。”

“和我哥有什麽關系?”

“兩年前,玉伏在皇城被刺客所殺,原本人死後便可以去往鬼界投胎轉世。”

“玉伏的魂魄在去往冥界的路上卻被魔界炎魔勾走,魔界有一種秘術叫做寄魂術,是將勾走的魂魄種下魔根,再以蠱蟲餵養幻化成人形,被蠱蟲餵養幻化成人形的人受種魔之魔操控,為其所用,行動如同行屍走肉,也就是屍魔,成為屍魔的玉伏剛巧被玉歌遇到。”

“上古神偶集天地之靈氣,被蠱蟲吞噬過的靈魂若是補天地之靈氣便可以重獲新生。玉歌為了救玉伏,便去了君渺山上尋找上古神偶。”

說到這裏,榮聖望向卷靈,“卷靈,君渺山上的事由你來說吧。”

“那日我私自跑出冷秋閣遇到她和一個男人,那個男人受傷了,我便好心將他二人帶回了冷秋閣,誰知道,她偷盜神偶,枉我拿她當姐姐,她竟然恩將仇報,她被我爹發現之後,她挾持我逃下了山。”

“我爹因為丟失神偶,我大伯便說我爹不配做冷秋閣的閣主,把我爹關起來了。我逃下了山,就是為了尋找神偶的下落。”卷靈說著似又要哭了,“也不知道我爹怎麽樣了?”

玉歌聽著,的確錯在自己,一想到先前還篤定的說王府什麽東西沒有,才不會偷他的東西,更加覺得自己對不起他。見他哭了,連忙上去哄他,卻被卷靈一把推開。

榮聖輕輕拍著卷靈的背,“你爹不會有事的,每一任的冷秋閣閣主都必須同時擁有上古神偶和冷秋令,才能坐上閣主的位子,你大伯在沒有拿到上古神偶之前,是不敢把你爹怎麽樣的。”

卷靈沖上去想揪住玉歌的脖子,被刑天擋了回去,他氣憤的朝玉歌吼道:“你把神偶還給我!”

玉歌害怕的躲到刑天身後,她不記得以前的事了,所以她現在並不知道神偶的下落,更加不知道要怎麽還給他。

榮聖拉住他,鄭重的對他說道:“卷靈,神偶的事我會給冷秋閣一個交代。明日我同你一塊回君渺山看你爹好不好?”

一聽到能見到爹爹,卷靈激動的看著他,“真的嗎?榮聖師父,你真的會和我一塊回君渺山嗎?”

榮聖喃喃道:“這件事與我也有關系,我自然是要去一趟君渺山的。”

“和你也有關系?”

卷靈疑惑不解,刑天已經猜到了緣由,成形的屍魔,單單靠上古神偶怎麽可能重獲新生,他心裏很是震驚,堂堂鬼仙,居然會為了一介凡人,消耗自己千年的修為。

但他此時心裏更關心的是另一件事,等大家各自散了後,刑天找到榮聖,問出了心裏的問題。

“你說的屍魔是你親眼所見還是只是猜測?”

榮聖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,幽幽道:“自然是親眼所見。”

“你也親眼所見是炎魔?”

榮聖不置可否,“近年,手下修煉秘術,身為魔王難道對此事一點不知?”

刑天被他一句話反問住,還是自己的對手,頓時覺得顏面掃地,心情差到極點。寄魂術是他親自頒布的禁術,居然有手下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私自修煉,他竟然還沒有發現!

刑天長袖一揮,消失不見了。

榮聖心裏暗暗松了口氣,刑天回了魔界,明天他離開王府,也算放心了。

晚上用過膳後,玉歌見那個叫花鈴的姑娘一直在偷偷的看她,便走過去問她,是不是有什麽事需要幫忙。

花鈴難言羞澀,低著頭說道:“玉兒姐姐,郁哥哥沒有和你在一起嗎?”

“玉哥哥?”玉歌指了指玉伏,“你說的玉哥哥是不是他?”

花鈴擡頭看了一眼玉歌指著的方向,搖了搖頭。“不是他。是之前和你一起上君渺山的郁哥哥。”

“還有一個郁哥哥?”玉歌並沒有印象,便搖了搖頭,“不好意思,以前的事很多我都記不起來了。”

第二日走的時候,玉歌背著行李表示要一起去。

“此事因我而起,不管怎樣,我都應該去道聲歉。”榮聖想想,她跟在身邊,能讓他時時看見,他也放心些,便答應了。

花鈴並沒有和他們回君渺山,而是留在了玉伏王府,玉歌想,她應該是在等她說的那個郁哥哥吧。

115捉妖人

街市一角,一名女子正在一個鋪子前認真挑著發簪,那一只芊芊玉手卻突然被人握住。

“放開我!”花鈴大驚失色,想要掙脫,那男人卻一臉陰笑。

“娘子,快跟回家吧。”旁邊本來要上來拉開他倆的人們一聽這話,都猶豫了。

“我,我根本就不認識你,更不是你娘子,你快放開我!”

“娘子,昨天都是我不好,你就別生我的氣了,快跟我回家!”那男人一邊說著一邊開始拖拽著她。

“光天化日之下,調戲良家婦女。”突然一個溫潤慵懶的聲音落入耳中。

眾人尋著聲音看去,一個男子正向這邊走過來,那男子一身錦衣華服,風度翩翩,氣宇軒昂。

花鈴只盯著他腰間掛著的那一只香囊,久久移不開眼。

錦衣男子走到兩人面前,厲聲道:“還不快放了這位姑娘!”

那男人一時被他的氣勢嚇到了,立馬放了手,等反應過來,又要伸手過去,“她是我娘子,我為什麽要放!”

錦衣男子伸手擋住他,“你說她是你娘子,你可知道她叫什麽?年芳幾何?家又是在哪裏?”

“她,她叫……叫……叫小芳。”

“小芳?”錦衣男子環顧圍觀的人群一眼,說道:“你們誰家相公說自己娘子的名字還要用想的啊?”

“騙子!淫賊!”圍觀人群圍住那男人,指著他開罵。

“你們說,這種人該不該打?”錦衣男子一席話,圍觀人群立馬對著那男人拳打腳踢起來。

錦衣男子滿意的笑著,將花鈴拉到了一個安靜的地方。

“姑娘,現在你安全了。”

花鈴將目光從他的腰間移到他氣宇不凡的臉上。

錦衣男子看著她,讚嘆道:“姑娘如出水芙蓉,清新美好。”

花鈴聽到他這樣說,開心的笑了。

“眼下正是午飯時間,不知道我有沒有福氣請姑娘吃個飯?”

“好啊。”花鈴隨他進了一家酒館。

點好了菜,錦衣男子開始問花鈴,“姑娘叫什麽名字?”

花鈴櫻唇淺笑,緩緩說道:“郁哥哥,你不記得我了嗎?”

郁茂林想了半天,實在想不起來什麽時候認識這樣一個美人,只好陪笑道:“不好意思,在下平日事多,記性又不太好,姑娘可否給點提示?”

“郁哥哥,我是花鈴。”

“花……鈴……?”郁茂林苦惱,這麽貌美的姑娘,他要是見過,沒道理啊,怎麽可能記不起來呢。

花鈴嬌羞的指了指他腰間的位置,“君渺山上,那個香囊是我送給你的。”

君渺山?郁茂林恍然大悟,“原來是花鈴妹妹!”君渺山上發生的事他自然記得,他雖然一臉笑意,心裏卻思忖著,君渺山上的人從未下過山,如今下山難道是為了被偷的神偶而來?如果是這樣,那玉歌豈不是很危險。

花鈴一向心思單純,而且對他並沒有敵意,眼下他也只能從她嘴裏打聽些消息了。

“花鈴妹妹,你來沂州做什麽?君渺山就你一個人來沂州了嗎?”

“你和玉姐姐走後,冷秋閣發生了許多事,閣主被陸長老關起來了,我和少爺逃下了山,這才到了沂州。”

“發生了許多事?閣主為什麽會被關起來?”

“少爺說是因為玉姐姐偷走了冷秋閣的寶物,如果能找回那件寶物,閣主就會沒事。現在少爺和玉姐姐已經在回君渺山的路上,閣主很快就會沒事了。”

郁茂林臉色微變,緊張道:“卷靈把玉兒怎麽樣了?”

花鈴莫名心裏有些不是滋味,她輕輕的搖了搖頭,“玉姐姐沒事,玉姐姐身邊高人眾多,少爺根本傷不了她。她身邊有一位高人還是閣主的老朋友,他們一起回君渺山救閣主去了。”

聽到玉歌沒事,郁茂林懸著的一顆心總算是踏實了,他隨口問道:“你沒有回君渺山,那你現在住哪兒?”

“玉伏王府。”

“哦。”郁茂林想他來的還真不是時候,玉歌不在沂州,他呆在沂州也沒什麽意思。

“郁哥哥,你要走了嗎?”

郁茂林沖她微笑,“是呀。等你玉姐姐回來了,我再來沂州看你們。”

花鈴猶豫半晌,終於開口說道:“郁哥哥,你能帶上我嗎?”

郁茂林眼神不解的看向她,花鈴低下頭,小聲解釋著:“我從未離開過君渺山,這一年我跟著少爺走了很多地方,我很喜歡這種感覺。郁哥哥,你能帶我去你的家鄉看看嗎?”我很想呆在你身邊,和你一起回到你的家鄉,走過你曾經走過的地方,看你曾經看過的風景。

郁茂林看著她小心翼翼的樣子,忍不住寵溺的摸了摸她的頭,“傻丫頭,我還以為多大的事呢。你跟著郁哥哥就是了,有什麽事你就跟郁哥哥說,哪天若是想回君渺山了,郁哥哥再送你回去。”

他手心的溫度透過她的頭發溫暖了她整個身體,他的聲音清雅如風,花鈴心裏就好像開出了一朵花來,她擡眼看著他目若朗星,不由喜逐顏開。

沒有小楚兒和榮聖的玉伏王府真沒意思,妖寵兒正考慮著要不要回妖界,突然感受到一股危險的氣息離自己越來越近。

“道長!你不能進去!”

妖寵兒暗叫一聲不好,又是那個臭道士,這回居然還追到王府裏面來了。

她迅速收斂氣息,決定走為上策。數十道金符朝她逃跑的方向飛去。

身為妖界女帝,妖寵兒自然不會把區區幾道符咒放在眼裏,拂袖間,那數十道金符已燃燒起來,瞬間化為灰燼。

妖寵兒一路逃到沂州城外,那道士窮追不舍,眼看妖寵兒不見了蹤影,他將手中塔狀的寶物向半空中拋去,那寶物似有靈性,朝著一個方向而去。

妖寵兒暗叫不好,道士拋出的那件寶物驟然放大,綻放出萬丈金光,妖寵兒周身被金光籠罩,被困在其中。

“小道士,你趕緊放了我!”妖寵兒雙手掐腰,氣急敗壞道。

那道士看起來不過二十幾歲模樣,他站在金光外邊,不急不躁,饒有興致地說道:“小道是個捉妖人,怎可能會放了妖?”

116冤枉好妖

“我又沒做傷天害理之事,你憑什麽抓我?”

“你若沒做傷天害理之事,為何看見我就逃?”

“因為你長了一張兇神惡煞的臉!”

他意味深長的睨了妖寵兒一眼,“城西張家兒子突然暴斃,我去看了一下,並非人為,而是妖所為,是不是你幹的?”

“你們人類就是這樣不講證據,隨便冤枉好妖的嗎?”

妖寵兒氣惱地直跺腳,她氣的不僅是眼前的小道士冤枉她,更多的原因是她身為帝妖,掌管妖界一萬年,由她親自頒布的帝妖令上明文規定眾妖不得隨意傷人性命,違者將受涿清池水侵骨噬魂之痛,廢除修為,打回原形。

她來沂州城已有數月,沂州城內大大小小的妖可都是知道帝妖駕到,竟然有小妖敢在她眼皮子底下犯事,這不是公然挑釁她的神威嗎。

“你要是抓到兇手,我第一個謝謝你!”

道士突然端詳起她來,若有所思片刻,說道:“你這只妖看起來有些面熟。之前是不是從我手上逃跑過?”

妖寵兒呸了一聲,眼底閃過一抹晦澀,“誰跟你面熟了。我跟你說了我不是兇手,你還不趕緊去抓兇手。”

見小道士不為所動,妖寵兒指著罩在頭頂上的鎖妖塔,“要不然你把它收起來,咱倆公平比試!我贏了你放了我,你要是贏了,我任憑你處置。”

要不是怕他手裏的鎖妖塔,她堂堂帝妖,又怎麽會見著他一個小道士慌忙逃跑呢。

鎖妖塔是上古神器,當年共工撞向不周山,差點造成毀天滅地之災難,神帝東皇為鎮壓共工造了這鎖妖塔,共工早已化為烏有,他在塔中抗爭數萬年,塔自身神力早已被毀七八。

後來被一幫道士撿去當了寶貝,他們把捉到的妖困在裏面,還給塔起了個名字叫鎖妖塔,之後這塔下落不明,如今不知道怎麽又落到這個小道士的手裏。

道士摸了摸下巴,說道:“你少說也修行了上千年,再加上妖一向詭計多端,單打獨鬥小道也太吃虧了。”

“像我這樣善良可愛的妖,一直都和凡人友好相處,那你說,你要怎樣才肯放了我?”妖寵兒見講道理沒用,擠了幾滴眼淚,佯裝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。

小道士兩手一攤,“我根本沒打算放你。”

“你——!”

妖寵兒看著他一副欠揍的樣子,握緊拳頭,恨不得上去暴打他一頓,只可惜她被鎖妖塔所困,只能咬牙切齒憤憤的瞪著他。

臭道士,你最好別落到我手裏,否則我一定抽了你的筋扒了你的皮!以報今日之仇。

“這兒的妖我都認識,要不然我替你抓兇手,等抓到了真正的兇手你再放了我。這樣總可以吧?”沒等小道士回答,妖寵兒略帶威脅的說道:“要不然,我就讓它們殺掉沂州城的百姓,替我報仇!你自己看著幹吧。”

“好。”每想到這次道士竟然一口答應了。

道士默念心訣,鎖妖塔驟然變小,落到了他手上,他將鎖妖塔放進口袋裏,便往城西趕去。

道士來到張家,妖寵兒不耐煩的聲音從鎖妖塔裏傳出來,“快點放我出去啊,我看不到屍體怎麽知道何妖所為?又怎麽打聽那個妖的下落呢?”

“我放你出來,你不會跑吧?”

妖寵兒沒好氣地吼道:“小道士!我是個一言九鼎的妖好嗎?人和妖之間就不能多一點信任,少一點猜疑嘛?”

既然能抓她一次,她要是敢耍花樣,他就能再抓她兩次,道士還是把妖寵兒放出來了。

屍體身上很明顯沒有任何的傷口,妖寵兒催動妖力找到了屍體身上殘存的一絲妖的氣息。

“是蛇妖。他是被蛇妖吸掉元氣,導致氣血不足而死。”

道士看著她,半信半疑,妖寵兒接著說道:“我說的千真萬確,不摻一點假。”

道士突然靠近她,問她道:“那你是什麽妖?”

“反正我不是蛇妖。”妖寵兒臉一揚,就不告訴你。“等我找到蛇妖,你走你的陽關道,我走我的獨木橋,我們倆井水不犯河水,老死不相往來。”

妖寵兒說完就往外走,道士以為她要跑,立即催動鎖妖塔跟著她。

“你幹嘛?”

道士看著她氣急敗壞的樣子,頓時覺得心情格外的好,“這樣我才能放心。”

妖寵兒一屁股坐到地上,撒潑起來,“這樣我還不如死在鎖妖塔裏面呢。你還是把我關塔裏面算了,我也不幫你了。”

要是被妖界的其他妖怪看到,她堂堂帝妖,竟然打不過一個道士,被道士挾持,太丟臉了,她以後還怎麽在六界混啊。她寧願被鎖妖塔煉化了也丟不起這臉。

道士活了二十多年,還第一次遇到這麽會撒潑的妖,一時間不知道怎麽辦才好,見妖寵兒不像是在開玩笑,便收了鎖妖塔。

妖寵兒見鎖妖塔不見了,立馬起身歡呼雀躍起來,她一邊向外走著一邊招呼道士跟上她。

道士好笑的嘀咕了一聲,“還從沒見過你這樣的妖。”

兩人走到了一個地方,妖寵兒對道士說道:“你看看這裏有沒有什麽線索,我去那邊看看。”

道士點點頭,妖寵兒身形微動,向另一邊去了。

妖寵兒催動妖力,將附近的小妖都召喚出來了。

小妖們見到妖寵兒大駕,連忙行禮,“恭迎女帝聖駕!”

“你們可知道沂州城有多少蛇妖?”

“也就三個。”其中一個小妖回答,其他小妖也跟著點頭。

“那你們可知道他們現在何處?”

“瓊花一月前到渝都她姥姥家去了,到現在還沒回來,玉竹前陣子和鹿妖西西打了一架,好像傷的很重,一直在家閉關沒出來,還有一個思思,昨日我還在仙居樓看到她了,今兒個不知道去哪兒了?”

“玉竹住在哪裏?”

“就在城西口。”

“你們去找一下思思,找到通知我。”

“是。”眾妖行禮紛紛退下。

道士沒有發現任何線索,突然察覺另一天妖氣沖天,連忙趕過去,等他到達現場,妖氣已經散盡,只見妖寵兒倚在墻角處。

117坦誠相見

“我那邊沒有任何線索,你呢?”

“我們先去一趟城西口。”

“去哪裏做什麽?”

“去了就知道了,人命關天,哪兒那麽多廢話。”

道士被她罵的心裏老不是滋味,本想回嘴,才發現自己這回還真是理虧,便不再說什麽了。

妖寵兒尋著妖氣來到一棵樟樹前,無風,她的衣袂卻飄揚起來,腳下踩著的地突然顫動了一下,季言下意識的看向了地面,地上突然多出了一個孱弱臥倒的身形。

妖寵兒飛身上前,迅速在他四周布下結界,施法探知他體內的氣息。

關山月猜到她應該是在探尋他體內有沒有人的氣息,便沒有打擾她,站在一旁靜靜的等候。

片刻之後,妖寵兒方才收回手,對那人說道:“我已將你全身的真氣貫通,順便給你輸了點真氣,這幾日你好好調養生息,修為便不會折損去的。”

“多謝……”那人剛要道謝,妖寵兒衣袂微揚,“去吧。”定睛再看,那人已在原地消失不見。

妖寵兒對關山月說道:“他近些時候受了傷,我原本以為是他為了彌補修為才去吸食人的元氣,但並不是他,他的身上沒有人元氣的味道。”

“這附近還是其他蛇妖嗎?”

“我已經打探過了,今日恐怕不會有消息了,我們還是先找個客棧住下,吃點東西,我都快餓死了。明日一早肯定會有好消息的。”

妖寵兒很想回王府,畢竟呆了好幾個月,都睡習慣了,而且整個沂州城,不論吃穿住行,還能有哪個地方比的上王府呢。

可是,王府上下都是凡人,他們並不知道她是妖,要是讓他們知道了,王府上下恐怕會出岔子,她倒是無所謂,大不了拍拍屁股一走了之,可是等玉兒回來,她怎麽向她交代。

關山月睨了她一眼,“妖也會覺得餓?”

妖寵兒挺直了腰板,呵斥他道:“妖怎麽了?妖又沒搶你家口糧吃,妖一頓不吃也會餓得慌好嗎?”

關山月說不過她,連忙附和,“行行。你看著辦吧。”

二人在附近找了家客棧,掌櫃的看著二人,笑著問道:“二位客官需要一間房呢還是兩間房?”

“一間房。”關山月回。

“兩間房。”妖寵兒回。

掌櫃的掩著嘴看著二人,繼續問道:“二位客官要不商量一下,到底是一間房還是兩間呢?”

關山月掏出銀子遞給掌櫃的,“不用商量了,就一間。”

妖寵兒當然不會認為這道士會對她有賊心,她心裏清楚的很,這小道就是怕她跑了。

妖寵兒隨關山月進了房間,故意說道:“小道士,孤男寡女,共處一室不太好吧。我可還是黃花大閨女呢。這事要是傳到妖界去,以後誰還敢要我啊。”

“床歸你。”

“那你呢?”

“我打坐。”

妖寵兒拿起桌上的茶壺到了杯水雙手送到關山月面前,關山月看了她一眼,沒有接。

“怎麽?怕我毒死你啊。”妖寵兒說完便當著他的面自己喝下了。

“我這個人才不會耍陰招呢。”

關山月坐在桌前,略帶威脅的警告她,“你要是敢耍花樣,就做好在鎖妖塔裏度過餘生的準備吧。”

這個小道士仗著手裏有鎖妖塔,就敢對她作威作福,妖寵兒略一思忖,她必須想辦法毀了鎖妖塔,沒了鎖妖塔,看這個小道士還怎麽在她面前猖狂,到時候她定要好好收拾他。

妖寵兒又到了一杯水送到他面前,關山月依舊不買賬。

這個小道士太不識好歹了,妖寵兒在心裏咒罵了他兩句,暗暗嘆息,哎,看來還是得用我的美色。

妖寵兒佯裝無意的擦過關山月的身體,她一只手將杯盞放入盤中,另一只輕柔的搭在他的肩上。

關山月自小和師父住在道觀裏,前些年師父駕鶴仙去,他便離開道觀下山歷練,因為有鎖妖塔在身,與其說他並沒有遇到什麽難纏的妖,到不如說還沒等那些妖對他下手,就被鎖妖塔收了。

他還從來沒遇到這種情況,他渾身一緊,怔住了。

溫軟的身體輕輕的貼上他的身體,慢慢的纏住他,她的櫻唇湊近他,輕舔著他的耳垂,吐氣如蘭,她溫熱的呼吸噴灑在他的臉上,妖寵兒瞥見他微微閉上的眼睛,知道自己就要成功了,嘴角微微上揚,扯出一絲好看的弧度。

她纖細柔軟的手指輕輕的游移在他的身上,勝利就在眼前,她的手剛要探入他懷裏,卻被他一把擋住。

他猛地睜開眼睛,一把將她推開。他修行多年,內心從未有過如此激蕩之感。他冷冷的瞪向妖寵兒,他以為是妖寵兒對他施了什麽妖術。

這感覺是妖寵兒對他施的妖術,又不是妖寵兒對他施的妖術。

雖然沒有成功,但當妖寵兒看到他眼底狼狽的神色,心情不由大好。

“小道士,咱兩都住一間房了,不是應該坦誠相見嗎?”

關山月不打算理她,盤腿坐下,開始運功調息。

“餵,有欲望就要發洩出來,小心憋壞了。”

關山月狠狠瞪著她,“你再胡說,就呆在鎖妖塔裏別想出來。”

這話非常湊效,妖寵兒立刻閉上嘴,見他半天都保持著一個姿勢,覺得沒趣,便乖乖躺床上睡覺去了。

一大早,妖寵兒就被關山月揪起來了。二人一前一後走在街上,妖寵兒走到“拈花笑”店門前不走了,“我要進去買點東西,你要是不放心一塊進去吧。”

關山月看了一眼裏面,是一家胭脂水粉店,又看了她一眼,淡淡開口道:“我在外面等你。”

“好。”妖寵兒眼底劃過一抹狡黠,進去不多時便出來了。

兩人沒走多遠,一名女子突然擋在了二人面前,掩面哭訴,“道長,求你救救我家夫君吧。我家夫君臥床幾日一直昏迷不醒,請了許多大夫都查不出什麽病。我聽下人說這幾日城內來了妖,我就害怕我夫君是被妖所害。若真是妖,恐怕也只有道長能救的了我夫君了。”

118鎖妖塔

關山月一聽到妖,立即說道:“快帶我去!”

那女子將他二人領入了一處宅院,關山月進了臥室,見床上正臥躺著一名男子,查看了一翻,並沒有找到任何妖的痕跡。

女子見他眼神微沈了沈,緊張的詢問道:“道長,我相公怎麽樣了?”

“他沒事,只是勞累過度,我給他渡了些真氣,應該很快就會醒了。”

“多謝道長。”那女子迎了上來,“道長救了我家夫君,今日一定要留下來讓我好好款待你。”

“不必。”關山月自然是拒絕的。

女子見他一副堅持的樣子,便招呼下人去端壺茶水過來,“那就讓我以茶帶酒,敬道長一杯。”

那下人端著茶水正匆匆過來,突然腳下一個趔趄,妖寵兒站在一邊,一把扶住她,她原本端起的那壺茶卻直接摔了出去,茶水撒了關山月一身。

“道長,對不起。憐心,瞧你毛手毛腳的,還不快向道長道歉。”

叫憐心的婢女連忙欠身道歉。

“道長,我夫君和你身材差不多,要不我帶你去換一身幹凈的衣服吧。”

女子一邊說著一邊上前擦拭他身上的茶水。

“不必。”關山月眼下最關心的事就是捉妖,他並不在意身上沾了些茶水,欠了欠便要離開。

女子卻趁他不註意之際,從他懷裏拿走鎖妖塔。

關山月知道她並不是妖,便不好上前和她搶,只言語有些不悅,道:“那東西是在下重要之物,還請姑娘還與在下。”

妖寵兒突然擋在女子面前,甜甜的叫了一聲:“葉姐姐,這回可真要謝謝你了。”

關山月冷冷問道:“你們倆認識?”

“葉姐姐,快把它給我。”妖寵兒將手伸到葉綰面前,葉綰卻並沒有給她,而是走到桌前,隨意的坐下。

“寵兒,這事你得和我解釋清楚。道長並不像是壞人。這個東西更不像是你的東西,可你為什麽要偷他的東西?”

沒等妖寵兒回答,關山月告訴她道:“因為她是妖,而你手裏拿的是鎖妖塔。城內出現命案,她有重大嫌疑。”

妖寵兒一聽他說她有重大嫌疑,氣得指著他鼻子罵道:“我都跟你說過了人不是我殺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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